《海南华侨》是一档以琼籍华侨华人异国创业,在为住在国经济社会发展做出贡献的同时,不忘乡愁,寻根报效祖(籍)国和家乡作为主线和主题的大型电视故事类栏目。
《海南华侨》之《外来作物系列节目(九)
——椰子的前世与今生》
在南海碧波中,海南岛这颗璀璨的明珠,流溢着朝气蓬勃的光彩。一棵棵椰子树拔地而起,翠冠映衬着蓝天白云,树根深深地扎进大地,阳光在羽叶间闪烁,海风在椰林间穿行,旖旎了一个热带的海岛。其实,海南并不是椰子的故乡,远离海南的印度尼西亚和太平洋群岛才是椰子的故乡。早在4000年前,居住在马来群岛的人,就已经开始种植椰子树了,这种可爱的植物给他们送去甘甜的营养。
椰子有着顽强的生命力,被海风吹落的椰果在海水中浸泡很长的时间,遇到土壤仍可以生根发芽。也不知是哪年哪月的哪一天,一个椰果随波逐流,漂到4000多公里之外的海南岛,海浪将它送上沙滩,它就在这个海岛上生根发芽,长成一棵参天的大树,结出一串串椰果。这些椰果老了,从树上落下来,又长出新的椰树。椰子树代代繁殖,成为海南特有的树种。
我国关于椰子的记录是比较清晰的。第一篇关于椰子的文献记录,出自西汉文学家司马相如的《上林赋》,其中一段描述了汉武帝建造的上林苑:“沙棠栎槠,华枫枰栌,留落胥邪,仁频并闾,欃檀木兰,豫章女贞。”其中的“胥邪”就是椰子树。这是我国关于椰子最早的文献记载。到了宋代,著名诗人苏东坡被贬,谪居在现在的海南,期间为椰子做了一首诗:“天教日饮俗全丝,美酒生林不待仪。自漉疏巾邀醉客,更将空壳付冠师。”诗的前半部分说的是椰子汁水,后半部分说的是可用来做帽子的椰子壳,这种用椰子壳纤维和椰子叶编织的帽子被后人称为“东坡帽”。在明代,我国著名传统医学代表李时珍,将几乎所有的能入口的东西,都“编码”记录其性味归经和功能主治。其中椰子被描述为“皆可糖煎为果,其壳可为酒器,如酒中有毒,则酒沸起货裂破”。可见,在明代,椰子肉已经用来做甜点心,椰子壳做成的碗也不是什么稀罕物,其功能不仅是容器,还能验毒。
近现代,椰子的价值不仅体现在食用和药用上,其艺术价值也空前繁荣。心灵手巧的匠人们就地取材,将一个个椰子变成一件件工艺品,形成了独特的海南椰雕文化。时至今日,椰子还成了在饮食界的宠儿。各类椰子食品层出不穷,椰汁、椰果,还有椰浆咖喱,带着大自然的甘甜和香醇,让人食指大动。欣赏着琳琅满眼的椰雕工艺品,品尝着风味独特的椰子食品,我们很难想象,一个千里迢迢漂流到海南岛的椰子,竟能创造出这样的辉煌。
作为一种喜欢高温的水果,椰子也只能生长在热带地区。在古代,由于种植地域限制,交通不便,只有达官贵人才有机会享用椰子。近现代以来,椰子的种植范围越来越广,品种也越来越丰富,目前我国绝大部分椰子树生长在海南岛,每年可产椰果近三亿个,品种也不少,最为珍贵的是金椰。关于海南金椰的故事,要从老归侨蔡国说起。
1951年,7岁的蔡国跟随父母从马来亚来到兴隆。那时候的兴隆,是一个蚂蟥、巨蟒出没的瘴疠之地,归侨们在荒山野岭中开垦、种植,自力更生。蔡国的父母有丰富的农作物种植经验,很快就成了大家学习的模范。而蔡国从小跟随在擅长种植的父母身边,耳濡目染,早早就显示出过人的种植才能。蔡国喜欢研究农作物的生长规律,各种农作物到了他的手中都能获得好收成,因此,农场里经常选派他去管理不同的农作物。尽管工作经常变换,蔡国却总是毫无怨言,踏实付出。1993年蔡国承包下十三亩地,向农场购买金椰苗自己培育种植。金椰子是绿矮椰子中的一个特异变种,其特点是糖分含量较高、椰肉细腻松软、营养丰富。蔡国将辛苦积蓄的2000元全部投入到金椰的培育、种植中。没有钱请劳动力,蔡国就带着一家四口住在园区的一间十多平方米的瓦房里,悉心照顾这些金椰树。然而五年后,金椰出果,却因为个头小、椰汁甜度不够、椰肉少,鲜果低廉到3角钱都没有市场。
蔡国心里虽然受到打击,因为他相信品种优良的金椰子在海南独此一家,经过钻研,一定能取得丰硕的成果。他苦苦琢磨,悉心钻研,寻找问题所在。终于,蔡国发现了问题的根本在种苗。蔡国从种苗上入手,选择优质的种苗,淘汰掉变异的种苗。有了优质的种苗,再把握好肥料和水量,金椰的叶子变漂亮了,但让蔡国纳闷的是,椰果的产量还是上不去。遭遇自己无法突破的瓶颈,蔡国想到了向中国热带农业科学院椰子研究所请教。蔡国孜孜不倦的求学态度,令椰子研究所的唐龙祥教授深为感动。唐教授将蔡国视为知己,把自己数十年的研究所得倾囊传授。他耐心地为蔡国解答问题,还时常下到蔡国的果园调研,指导工作。
蔡国认识到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,他翻阅了大量的科学种植技术书籍,学习种植技术,积累种植知识,不断提升科学种植的能力,逐渐摸索出有效的一套种植经验,成功地提高了金椰子的产量。金椰子外表金红诱人,犹如富有异国风情的小美人,椰水甘冽清甜,肉质细腻松软,营养丰富,含有多种人体需要的氨基酸,既是优质的天然绿色食品,也是世界公认的天然饮料佳品,具有较高的经济价值,目前在海南的市场上非常紧俏。蔡国按照椰子管理的科学方法操作,由于科学管理到位,他种植的金椰一般三四年就开花结果,而且结果多,个头大。在他的果园里,树龄在六年以上的金椰有的年产100多个椰果,产量最高的一株竟达300多个。因为种植的金椰高产质优,蔡国还获得了中国热带农业科学院椰子研究所颁发的“椰子丰产高效栽培技术推广示范户”证书。
蔡国不但自己种植金椰,还热心帮助其他果农种植金椰。不少椰子种植户,还有一些外国农业专家,到他的椰子庄园参观学习,或是请他外出指导,他都热情接待,热心相助。他希望把自己的经验分享出去,让更多的果农受益。现在,蔡国培育的金椰子种苗已经推广到海南全岛。近三十年的岁月,蔡国把金椰子种苗当成孩子一样精心呵护,将宝贵的年华奉献给了自己热爱的农业。他总结自己的成功经验,主要有三条:一是靠科学技术;二是农业产品选对路;三是吃苦耐劳。
在蔡国的椰子庄园里,当年创业的那间小瓦房还在,它见证了金椰的成长,也见证了蔡国的艰苦奋斗。如今,蔡国已驾鹤西去,这间旧瓦房仍默默在伫立在椰子林里,听椰风絮语,向岁月讲诉一位老归侨和金椰子的故事。
椰子树象征着坚韧顽强,也象征着风调雨顺,它在海南落地生根,海南就是它的家乡。它在这里繁衍出一片片翠林,朝迎南海日出,暮送西天彩霞,在荏苒的光阴中成了海南的形象树,也成了海南历史文化的见证者。它的魂魄融入海南的血液,锻造出勤劳勇敢、纯朴刚强的海南品质。千百年来,不管是风狂雨骤,还是天和日丽,椰子树始终劲挺着强健的树干,无怨无悔地守护着海南的热土,以累累硕果传递它对这片土地的脉脉深情。